走出楼梯间。
顾钲才松开攥得发紧的拳头。
他本不想用这些尖利的语言去刺痛贺斓心，但他真的没有能力承担和她在一起可能引发的风险，他只想远离她，平平安安地过日子。
“贺斓心，对不起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顾钲便转身回到了病房。
一门之隔。
贺斓心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，沉默着低下了头，她不明白，顾钲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她，宁愿故意说些违心的话推开她，也不愿再给彼此一个机会。
脚步声渐渐远去，贺斓心呼出一口堵在胸腔里的浊气，哑声道：“不必说对不起，你没有对不起谁。”
顾钲回到病房的时候，里面安安静静的。
傅汝宁正坐在徐慧兰床边，拿着小刀把苹果皮削成细长连贯的一条，她动作缓慢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，看起来极有耐心。
“顾钲，你回来了。”
徐慧兰笑着招呼他坐下，随即看向傅汝宁，眼里满是温柔和赞许：“汝宁做事真是仔细，将来谁要是娶了你，那可真是有福气。”
傅汝宁笑笑没说话，只是看了顾钲一眼，那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。
这一年多的来来往往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汝宁对顾钲有意思，可两个人迟迟没在一起，徐慧兰看着也是着急。
尤其是现在，又多了一个贺斓心。
他对贺斓心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。
顾钲看了傅汝宁一眼，对方专注手里的动作，窗口的阳光照进来，给她侧脸镀上了一圈柔和的金边。
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。
顾钲低下头，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，可自己实在跨不过心底这道坎，不能耽误了她。
正想着，就见傅汝宁站起身，把一盘切好的苹果递到徐慧兰跟前，笑呵呵地说：“娶我的福气嘛，只能是顾钲享受了。”
闻言，徐慧兰一时竟忘了咀嚼，愣愣地看着她。
“你、你们？处对象了？”
傅汝宁笑着点点头：“是啊阿姨，我们处对象了，本来打算等顾钲高考出成绩一起告诉您的，双喜临门嘛。”
她揽着顾钲的肩膀微微用力，顾钲明白了她的意思，余光微不可察地瞥向门外，果然看到了观察窗外闪动的黑影。
他抿了抿唇没有反驳。
门外。
贺斓心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，心脏钝痛，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。
原来，顾钲和傅汝宁已经在交往了。
因为不喜欢她，所以以前发生的事都变得不重要了，所以才急着跟她撇清关系。
她仰头靠在墙壁上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“顾钲，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病房里的欢声笑语许久才停息。
傅汝宁拉着顾钲的手走出病房时，贺斓心已经不在了。
顾钲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，安静地跟在傅汝宁身边，直到上车后才开口：“汝宁姐，其实你不必这样的。”
他声音很轻，带着些拘谨的愧疚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傅汝宁轻笑一声：“没关系。”
她调笑着，可嘴角很快又压了下去，像是有什么想说的话欲言又止。
可最终开口却只有一句——
“演呗，总好过她一直缠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