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3

我的邪修手段在苏澈身上效果拔群。

虽然每次开口都伴随着羞愤、挣扎和无可奈何，但次数肉眼可见地增多。

直播间人气水涨船高，弹幕天天像过年，一半在舔苏神难得的声音，一半在疯狂@我，求我加大力度迫害老板。

我和苏澈的隔空互动也成了固定节目。

他负责高冷操作和被我气到破防，我负责用变声器花式撩拨和敲诈他姐。

一种诡异的、高效的、金钱驱动的默契形成了。

直到那天，公司一个重要的线下推广活动，苏澈作为头牌必须出席。

后台休息室里，他穿着赞助商提供的潮牌服饰，戴着标志性的半脸面具，露出的下颌线绷得死紧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。

苏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：“小祖宗，求你了，待会儿上台说几句场面话，互动一下就行！不用多！”

苏澈只是抿着唇，眼神放空盯着地板。

苏蔓绝望地把目光投向正在角落里啃三明治的我，眼里写着：加钱！快上！

我咽下最后一口，拍拍手走过去。

杨琛也在，正拿着一份流程单，看到我过来，眉头又习惯性地皱起，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。

我无视他，径直站到苏澈面前。

“喂，老板，”我压低声音：“紧张啊？”

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，没看我，也没吭声。

“怕待会儿说不出话，又给你姐丢脸，KPI完不成？”

我继续拱火。
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还是沉默。

“啧，”我咂咂嘴，忽然凑得更近，几乎贴着他僵硬的胳膊，用气声道：“其实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。”

“要不，你待会儿上台就宣布，昨晚梦里抱着我求婚了，我答应了？保证引爆全场，热搜预定，KPI直接爆表！怎么样？”

“你！”

苏澈猛地转过头，面具后的眼睛瞪圆了。

他下意识地抬手，似乎想捂住我的嘴。

就在这时，休息室的门被推开，工作人员探头：“苏神老师，准备上场了！”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，正好捕捉到苏澈抬手欲捂我嘴的暧昧一幕。

杨琛的脸瞬间黑如锅底，拳头捏得咯咯响。

苏蔓则是一脸叹服。

苏澈触电般收回手，耳根红得滴血，狠狠瞪了我一眼。

我冲他眨眨眼，做了个口型：“掏钱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不再看我，转身朝门外走去，背影带着一种悲壮。

活动很顺利。

苏澈在台上依旧话少得可怜，但在我通过耳返的远程骚扰下，硬是憋出了几句完整的感谢词，甚至还被迫配合主持人玩了个小游戏。

回到后台，苏澈靠在墙边疲惫地闭着眼。

我晃悠过去，递给他一瓶水。

他睁开眼，看了我一眼，没接。

我挑眉：“怎么？怕我在水里下药，晚上真去你梦里逼婚啊？”

他抿了抿唇，忽然开口，声音微哑：“你很缺钱？”

我一愣，随即笑了：“废话，不缺钱谁干这个？天天变着花样气老板，我也很累的好吗？”

“为什么……这么拼？”
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有探究。

“为什么？”我耸耸肩，笑容淡了点：“为了证明，我这种花枝招展的野麻雀，靠自己这张嘴，也能活得很好，不比那些靠文静体面博人喜欢的邻家姐姐差。”

话里意有所指，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杨琛和苏蔓。

苏澈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，沉默了几秒。

就在我以为对话又要结束时，他忽然说：“你……不用学别人。”

我一怔，看向他。

他避开我的视线，声音低低的，却很清晰：“你这样就……很好。”

心脏微微一颤。

我还没来得及品咂这突如其来的夸奖，杨琛已经沉着脸走了过来，语气生硬地对苏澈说：“苏澈，离她远点，她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、满嘴跑火车的人，只会带坏你的形象。”

说完，还冷冷地剜了我一眼。

苏澈没说话，只是看着杨琛，眼神平静无波，甚至还有点冷。

他忽然抬手，接过了我手里一直举着的那瓶水，拧开，仰头喝了一大口。

喉结滚动，动作流畅自然，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。

然后，他看向杨琛，只说了两个字，清晰而冷淡：

“多事。”

杨琛的脸，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
我差点笑出声。

苏澈把水瓶塞回我手里，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手背。

他没再看任何人，转身离开了。

我捏着那瓶带着他体温的水，看着杨琛吃瘪的表情，又看看苏澈消失的方向，心里的小野麻雀，扑棱着翅膀，有点想唱歌。